第(1/3)页 绪正跪地连连道了几句:“臣该死。”实际并不如何畏惧。 他从一个洒扫太监,做到今日司礼监二把手,掌管数万人的东厂提督,怎会判断不出形势?和皇上的想法? 如果皇上真想处置他,会将这些状告东厂的折子都扔给他看吗?折子上头,可都写着名字呢! 可他对眼前这个皇帝不托底,便拿着清楚装糊涂。 将面前的折子一本本收好,动着受伤的腰臀,艰难地挪着两条腿,一下下跪行到花素律椅子边。 双手捧着折子举到花素律面前,细长微挑的凤眸盈着光巴巴儿地看她。 那谄媚的样子,和国安等人那种极显眼的奉承恭迎还不同,他就可怜儿地看你…… 像只雪白的萨摩耶做错事,叼着它最喜欢的玩具送到你面前,再露出脆弱的肚皮,小心翼翼求你原谅。 好像他这一米九大个的人,就在你手里。 要他生、要他死,都只在你一个念头。 由你怎么处置,他都高兴…… 花素律一时被看得受不了,歪头装冷脸,不敢看绪正。怕看多一眼,都觉得是自己欺负了他。 类似江若谷、武利盈硬头硬脑的花素律见多了,像柳常德这种转弯抹角的朝中也不老少,无非功力深浅之差。 但像绪正这种,极会卖乖讨饶的实属罕见! 宫里倒是有个会讨饶的…… 花素律想起,前两天来光明宫串门子的武利盈……这厮对比起绪正,乖没见到,犯贱欠揍倒是比较多。 “未能代皇上管制好东厂,害皇上烦心,是臣之罪责。”绪正轻声缓缓,没有太过媚上的意思,像是在诚恳认错,但又有那么丝让花素律觉得玄妙的意味。 花素律头撇向另一边,面无表情的,指甲哒哒地轮番敲着椅子扶手。 她没往绪正那边儿瞧,抬手将绪正拿回来的折子扔桌上:“东厂的事,你自己处理好。” 绪正轻轻垂下眼皮,疏长的睫毛在白皙的面上盖出浅浅的阴影:“臣愚笨,不知此事该如何……” 没等他说完,一只温热的手忽掐住他的下颌,迫使他抬起头。 花素律睥睨着凝视他惊愕的双眸一阵,忽地哼笑一声:“怀玉若当真愚笨,厂督之位何以处之?”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你笨?那就是干不了这个厂督。你不当,有得是人能当! 少在朕面前装糊涂! 绪正霎时一愣,呼吸凝滞,瞳孔微颤。 皇上眸中的威压竟让他感到几分熟悉…… 他抖下袖子,双手隔着袖子轻搭在花素律掐住他下颌的手,那只手顺势松开,他便立刻低下头,如同虔诚的信徒般,隔着袖子,轻轻地捧着…… 花素律睥一眼他的头顶翻个白眼,这绪正!就是一株毒花! 必要时装得无害忠诚,实则肚子不知憋得什么坏! 就如刚才……演得好像多忠诚、多惶恐,心里却在掂量着算计她! 花素律怎么不明白绪正装糊涂的原因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