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三十一 小媳妇-《津门诡事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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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呦!怎么了,孩子病了!大嫂子您了爷们呢,怎么让您自己带孩子看病……”着故意挡在媳妇身前“您了认识医院么,我这也没嘛事,要不我送您了一堂了!”

    媳妇看狗少挡在身前不愿再纠缠,一闪身绕过了他疾步而去。狗少吃了一惊,看这美貌的媳妇缠着足,一双脚,没想到动作还挺快。这时媳妇背着身,他才看到那怀里的孩子长什么样。

    那孩子四五岁大,长得白白胖胖,虎头虎脑的,眉角有颗淡淡的胭脂记,正趴在媳妇肩头似在酣睡。狗少只觉得这孩子有些面熟,好像在哪见过,不一时也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刚才和媳妇了两句话,正是色不迷人人自迷,狗少是穷心未尽色心又起。就觉着一定要看看媳妇到底是哪家的,以后再想辙勾搭上,于是三姐家也不去了,贼着媳妇就一路下去了。

    这媳妇来也怪,放着大街不走,专挑人少的胡同串。从南门外西市大街后身的太平庄,一路沿着道奔着亲仁里走。狗少以为媳妇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同德里,谁知道媳妇一转弯奔着邢家胡同就去了。

    狗少常年吃喝嫖赌身子很弱,那叫十二个时辰缺六个,身子虚,为淫害。虽然他这二年在街面上混迹,身子比原来好了不少,但他底子太差,跟着媳妇这一顿乱串,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,可媳妇呢,抱着个孩子,还是一双缠足的脚,却步伐稳健,还越走越快。

    此时色将晚,云际红霞浮动,媳妇越走越远。走到烈女墓的时候狗少双腿发僵,实在跟不上了,可媳妇还是奔着德山里和央业里的方向走,眼看就要到了西营门外的乱坟岗。

    狗少心里也纳闷,心“这娘们儿抱个孩子,去乱坟岗子干嘛呢?”

    抬头看日落西山,眼看就要黑了。狗少脚步虚浮一脚踩空来了个趔趄,碰巧低头一看,脚边扔着根竹签子,签子上有两个红果,这红果就是山楂也有叫山里红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谁掉在这的,是根没吃完的冰糖葫芦。一看见这冰糖葫芦,狗少猛的一激灵,突然想起媳妇抱着的孩子为嘛这么面熟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老九他们家子么!这娘们儿也不是老九他媳妇儿……这事儿有点蹊跷……”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媳妇抱着的胖子不是别人,正是宫北街摆摊卖糖墩儿的老九他们家孩子。

    这糖墩儿就是冰糖葫芦,是用竹签子穿上一串红果,再裹了冰糖熬成的糖稀做成的北方吃。红彤彤的红果裹了糖稀,晶莹剔透,就和包着一层水晶似的,看着就让人觉得那么喜庆,咬上一口,甜脆的糖皮配上红果,酸酸甜甜十分开胃。

    老津卫常:五更吃串山里红,冉老了不受穷。

    津卫没吃过糖墩儿的老少爷们儿还真没几个。可要津卫最出名的糖墩儿,那要属北门外丁大少的糖墩儿是最叫绝的老牌子。

    卖糖墩儿的老九姓马,在家里排行第九,也没有个大号,所以外面人都直接叫他老九。老九早年在丁家学徒,丁家糖墩儿是本买卖,手艺本来是不传外饶,但一来老九为人老实厚道,二来托的又是早年估衣街古玩行,“蓝半尺”蓝掌柜的人情关系,所以丁家才勉强答应收老九当学徒。

    后来老九出了徒,就在娘娘庙后的宫北街摆了个摊子,一边熬糖稀一边蘸糖墩儿。桌上摆一块大理石板,擦得干干净净的,旁边支个锅,锅里熬着糖。糖化成了糖稀之后,再把串好聊红果串在热糖稀里一滚,然后直接拍在大理石板上,等红果上的糖皮一凉,就插在边上立着的草棒槌上。不光是红果糖墩儿,还有去了核,填上豆沙馅的红果糖墩儿、橘子瓣糖墩儿、山药豆糖墩儿、等等品种,都一根根地插在草棒槌上。

    去娘娘庙的时候,路过宫北街,经常会听见“墩儿哦……”的一声洪亮的吆喝,那就是老九买糖墩儿的叫卖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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