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零八 再遇血案-《津门诡事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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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俩三拐两绕走不多时,已经来到福厚里东南角的胡同里。这里却和刚才所见略有不同,转子房做皮肉生意的女人,多是有家的寻常妇女,并不以卖身为业,只是赚钱贴补家用,所以虽然卖淫已经是明面上的事儿了,但也得尽量遮掩,就像是受惊的鸵鸟,把头扎进沙土中一样,自欺欺人。
东南角这胡同里几个院儿都是暗娼,虽然不像有有营业执照能挂牌儿的头、二等妓院,但也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,所以院儿门口尽是些浓妆艳抹的女人,或靠墙抽烟,或倚门卖笑,但却不主动上前拉客,只等嫖客上前,这才出声攀谈价钱。
这些暗娼多是老色衰,或是相貌丑陋的女人,少数几个普普通通一般饶,不是有大烟瘾,就是有什么隐疾,身上多半都带着暗病。这些女人面无表情,眼神空洞麻木,扫见梅若鸿穿着光线,从她们身边经过,非但没有什么羡慕的神色,反而眼神中带着愤恨,尽是鄙夷不屑。
这时有个瘦削的中年男人,面色苍白,一看就是贪淫好色之徒。他边走边咳嗦,从韩大胆儿身边经过,色咪咪的眼神全落在梅若鸿身上,从头看到脚,好像光用眼神就把她剥了个干净。
梅若鸿虽性格清冷,从不在乎别人眼光,但也受不了这种色狼的目光扫视,顿时皱眉怒瞪那老色鬼,这老色鬼一看梅若鸿眼神冷似冰霜,仿如刀剑一般凌厉,登时就虚了。再看他身边的大个子,心里又打了个突,立刻收敛眼神,低头只顾看着脚尖,只管疾步往前走。
韩大胆儿见这胡同有四五个院子,也不知道蚊子究竟躲藏在哪个院儿。这胡同昏暗,他本想拧身上房,从房上往院儿里窥探,但身边跟着梅若鸿,实在不便,总不能把她自己搁在胡同里。
韩大胆儿微一沉吟,便对梅若鸿道:
“你怕高么?”
梅若鸿摇摇头,便双臂往韩大胆儿肩上搭去,她冰雪聪明,韩大胆儿一问,她便明白韩大胆儿的意思,是要带着他爬上房顶。韩大胆儿虽然从和梅若鸿青梅竹马,但是从没有过越礼的举动,虽然他是念洋书的,但对男女之事还是十分保守。
他本想抱起梅若鸿,施展轻身功夫窜越上房,梅若鸿身体轻盈,抱她上房对自己来不算什么难事,但毕竟男女有别,所以正在由于是背还是抱。
谁知梅若鸿眼神坚定,把手往韩大胆儿颈上一搭,扯过韩大胆儿右臂,放在自己腰间,示意韩大胆儿抱住她的腰。可韩大胆儿微一迟疑,边从她腰间撤回右臂,改抱为抓,伸手提起他大衣背心处,在胡同墙上猛踏两步,提起向上一踪,便已跃上院墙。紧接着再次发力,身子腾空落在房顶。
梅若鸿知道他武艺不错,原以为他是要带着自己爬上房顶,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轻身功夫,只两三下踏墙窜越,便已置身房顶。只不过韩大胆儿碍于男女之别,并不是抱腰上跃,而是提起她后心,窜上房头,她身子腾空而起,着实吓了她一跳!
韩大胆儿虽然轻身功夫很棒,但毕竟跳跃时还带着一个人。所以足下发力势必力道更强,他窜上墙头,再跃上房顶时,不慎碾足带下一片屋瓦,瓦片落地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!
就这一声响,却惊动了躲藏旁边院儿里的贼偷——蚊子!
蚊子是生的当贼的料,不但生一对夜眼,能在黑夜视物,两耳听力更是非凡。这瓦片碎裂的响声,闷中带脆,旁人可能分辨不出,但他竖起耳朵一听便知,这时房头的屋瓦掉落。
这子心里合计,跟前儿几个院儿,屋瓦牢靠,不会轻易掉落,再也没刮大风,更不可能有风掀翻屋瓦。要的猫踢下来的,这十冬腊月,眼看就快过年了,野猫都找暖和地儿窝着,大冷上房干嘛!再也没听见猫剑
这片鲇鱼窝除了转子房就是暗娼院儿,更不会有飞贼光顾,在叫花子碗里抢饭吃。估么着定是公门中人,来此探访。但这片地方都是李家哥儿俩的地头儿,平时四处早都打点好了。上房的人若不是捕盗拿贼的官差,就一定是来要自己命的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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