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越王的死忠党(七千字)-《大周少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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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夫人跟着看了杨竹铃一眼,只见她板着个脸,双眉紧皱,心道:“哎哟,这位姑奶奶又发脾气了。”
虽然是夫人,但聂氏半点不敢得罪杨竹铃,只得松开杨思俭的手臂,又跑回去和其他四位夫人一起玩耍。
便在这时,杨竹铃忽然在桌子上拍了一下。
众位夫人的欢笑声戛然而止,杨竹铃母亲姜氏小声道:“女儿,你怎么了?”
杨竹铃没有理会母亲,瞪着杨思俭道:“爹爹,夫君到底几时才能回来?”
杨思俭赔笑道:“乖女儿,你别急,再过个几天他就能回来了。”
“你说清楚,为什么要过几天才能回来?莫非过几天那位长平王就不抓他了吗?”
“不是不抓,而是抓不了。”
杨思俭左右看了一眼,压低声音道:“那位长平王已经活不了几天了!”
闻听武承嗣马上要死了,杨竹铃不仅不吃惊,还露出了欣喜的笑容,道:“那你们可要快些动手,我想早点见到夫君!”
杨思俭正要说话,就在这时,暖阁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。
杨思俭长子快步冲了进来,一脸惊慌道:“爹,大事不好了,官兵进咱们都督府了!”
杨竹铃娇哼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搞错了,衙门那些衙役都是群胆小的废物,怎么敢来咱们都督府撒野?”
其他几名夫人也依然笑嘻嘻的,全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不是衙役!是军队!左武卫的军队!”长子吼道。
一帮夫人顿时花容失色,五夫人惊呼一声,跑到杨思俭身边,急道:“老爷,这是……怎么回事?”
另外几名夫人也跟着跑了过来,将杨思俭围在中间,除了姜氏外,个个哭哭啼啼的呼喊起来。
杨思俭怒道:“别吵了!烦死了!”
“爹,你快想想办法呀!”杨竹铃泪眼婆娑道。
因为越王和韩王长期在扬州城造谣言,诋毁左武军,因此这些大门不出、只听外间消息的妇人早已被谣言洗脑。
在她们心中,左武军是一群凶残的恶徒组成的军队,比土匪更加残忍。
杨思俭想了一会,沉声道:“武承嗣一定是有备而来,你们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,然后来我的书房集合,咱们走密道先逃出去再说。”
众女听到他沉稳的声音,顿时都冷静了些。
然而,当杨思俭带着妻女来到暖阁外面时,发现外面已经被一队官军给包围住了。
带头的是名黑脸将军,旁边站着名熟面孔。
“齐鸣,你、你投靠了武承嗣?”杨思俭望着那名熟面孔,怒不可遏。
齐鸣面无表情道:“是的。”
大夫人姜氏忽然疯了一般冲向齐鸣,嘶喊道:“我家老爷对你恩重如山,你这恶贼却背叛了他,我、我和你拼了!”
齐鸣目光一冷,唰的一声抽出长刀,就要一刀砍过去。
忽然间,一柄短刀挡住他的刀,齐鸣转头一看,阻拦他的是诸葛南。
“这些人自有律法处置,岂可随意伤人性命。”诸葛南瞪眼道。
齐鸣哼了一声,归刀回鞘。
从死亡边擦肩而过的姜氏瘫倒在地,浑身不住颤抖。
杨思俭怒道:“你们左武卫无故闯入本官官邸,还意图伤害本官家人,本官一定要奏明太子殿下和陛下,向长平王要一个说法!”
齐鸣冷冷道:“杨都督,你不必心存侥幸了,若非贺兰敏之已经落入我们手中,殿下怎么会直接派我们来抄你的都督府?”
杨思俭脸色阵青阵白,最后化作一声长叹,杨竹铃则放声大哭起来。
以往只要她大哭,杨思俭都会细声安慰她,只有这次,杨思俭默默听着女儿的哭泣声,一言不发。
就在众军士准备上前扣押杨家女眷时,忽然间,黑齿常之飞快的拈弓搭箭,朝着侧面黑漆漆的屋檐射了一箭。
黑暗中传来“铛”的一声响,只见一名华服老者从屋檐落了下来,正是司徒宏。
他刚一落地,黑齿常之又一箭射来,箭矢破空声大响,司徒宏不敢大意,急忙用鬼头刀砍断箭矢。
然而刚挡开这一箭,紧接着无数箭矢接踵而来,他急忙躲到一根廊柱后面,一动不动。
这一耽搁,众军士顿时围了上去。
司徒宏虽武艺高强,然而面对重重包围的左武军军士,也不过坚持了两盏茶时间,便被乱枪刺死。
左武军入城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,当天夜里,扬州各大势力都胆战心惊的过了一晚。
到了次日,水军都督府被抄、杨思俭全家被擒拿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。
扬州各大势力暗自心惊的同时,也皆松了口气。
其中又以严明德最为庆幸。
他一直觉得武承嗣会通过杀鸡儆猴的方式,威慑住扬州大小势力。
那只被杀的鸡,本以为会是自己,谁知杨思俭取代了他。
这其实也说的通,毕竟杨思俭这段时间与越王走的太近了,而他不同,非常机智的躲在家中,并不与越王府来往。
这小小一个选择,便决定了严家的存续,严明德庆幸的同时,也有些后怕。
一大清早,严明德便亲自跑到自家门外,等候着城中最新消息,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,消息比金银更加宝贵。
没过多久,出去打探消息的管家和护院首领都回来了。
管家拱手道:“老爷,我去官府打听过了,听说袁刺史生了病,有传言说是越王府的人派人给他下毒了。”
严明德吃惊道:“莫非长平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,才突然对杨思俭动手?”
管家答道:“城中也有不少人这么说。”
严明德皱眉思索了一下,转头看向护院首领,道:“你那边打听的怎么样?”
护院首领道:“听说越王府和韩王府都没有动静,而且两座府邸中的人都没怎么出门了。”
严明德默默点了点头,心想也不知越王是在示弱,还是真的被长平王给压倒了。
不过不管如何,他都不打算再涉入两方的争斗中,之前那段担惊受怕的日子,有一次就足够了。
然而不久,他便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。
三日后的一个下午,严明德正在书房教训自己的二儿子。
他三个儿子中,只有这个儿子最不让他省心,老是喜欢仗着家族的势,在外面胡作非为。
这次因为争风吃醋,将一个寒门书生吊在城外郊林中,足足吊了一天,差点没把人家给吊死。
“你这孽子,平日胡作非为也就罢了,如今这关口,怎么也敢胡来?”严明德气的满脸通红。
次子哼哼唧唧道:“是那小子不知死活,非要和我抢女人,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穷酸样,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
“你还敢顶嘴,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,我们家迟早要毁在你手上!”
次子不耐烦道:“爹,这话你都说了十几回了,咱们家还不是一直好好的。”
严明德被气的脸色铁青,就在这时,管家进入书房,说道:“老爷,骆家家主求见,在下已经将他引入偏厅等候。”
严明德指着次子道:“你给我在书房好好反省反省。”说完便离开了书房。
大堂内,严明德见到了骆家家主骆统。
骆家是扬州三大船商之一,府中家底之丰厚,并不在严家之下,不过骆家毕竟是商人世家,地位远远及不上严家。
本来以严明德的身份,是不会和骆统这样的商人结交。
不过有一次,他意外得知骆统在长安城中有一个做监察御史的堂弟。
自此之后,严明德主动结交骆统,两人很快有了不错的交情。
也是骆统牵桥搭线,严明德才认识了长史徐元举。
后来严明德受越王命令,假意接近徐元举。
严明德当时虽有些犹豫,但又觉得这是一个攀附越王的好机会,便鬼迷心窍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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