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正月二十三,选秀布告贴出去已有三日,此事不止是在雍都,在天下都成为热议的话题。 大街小巷、贩夫走卒、媳妇姑娘,见了面无不要对此事话上几句。 雍都中,澎湖周氏支脉宅邸中。 一位吊眼梢、腰身臃肿的仆妇人扭着臀,走到一处略偏僻的院子里。 院子不大不小、无甚装饰,但比起其他主子的院子,透露着股严以言喻的阴冷寒酸。 她在守门小厮的引路下绕过两道回廊,到小院的主屋来,门前站两个眼神呆滞木楞的小厮,俩人只抬眼皮瞄了来人一眼,就低下眼去,转头去叩门。 仆妇翻个白眼,瞥下嘴,心想真是奴才随主子。 “大爷,来人了。”小厮声音和眼神一样木愣,沉闷没有丝毫起伏,像是没有生气的死人。 仆妇浑身起层鸡皮疙瘩,要不是主子吩咐,她才不愿来这跟死人堆似的地方。 不等屋里人发话,她先过去挤开叩门的小厮,不客气地拍几下门框,扣着指甲里的灰:“言大爷,老爷叫你去问话。” 屋里还是没人应声,她不耐烦,咣咣又是两下,再要敲时,门忽地被打开。 一个细腰削肩膀,穿鼠灰锦短袄、烟绿窄裙的年轻丫头走出来,细窄的狐狸眼针尖似的盯着她。 “知道了,许妈妈。”丫头语调尖锐,仗着个子比仆妇高,斜睥着她:“大爷收拾立整即刻过去。” 仆妇知道这是个事茬精,不敢惹她,又不肯示弱,瞄几眼嚷了句:“快点啊!别叫老爷等急了!” 完后白了丫头一眼,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,脚上匆匆跑走,似多留一瞬都会沾上霉似的…… 丫头恶狠狠地剜了那肥胖的背影一眼,转头进门就和主子告状:“爷!那姓许的太不将您放眼里了!” “一向如此。” 屋里寝室内,穿着青色大氅,外形略有消瘦,面容清俊文气的男子坐在木制轮椅上。 双膝上盖着褐黑色杂毛薄绒毯子,他用湿帕子擦擦双颊,神情沉郁、周围似笼罩着厚阴云般低气压,让人不敢靠近。 “问心,推我去见父亲吧。”他似随手将帕子丢开,帕子却抖落开准确落在架子上,似被人用心摆好似的。 问心气闷地走过去,推上他往外走:“爷,外面都在传皇帝选秀的事,老爷叫您去,肯定是为了这事!” 她心里埋怨,该死的皇帝,选秀布告上还写什么只需无传染恶疾,无生育之疾即可……乡下猪配种还知道挑,她怎么这么饥渴,完全不挑的? 她哪儿知道,皇帝不挑,完全是因为担心有人借口身染恶疾躲避选秀。 男子坐在轮椅上没说话,问心咬牙切齿,似乎要被送进宫的是她自己:“可恶!明明家里那个小贱种正当龄,老爷不让他去,要您去替。您堂堂嫡出,竟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