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海棠花浓-《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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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秾丽正宜新著雨,娇娆全在欲开时。

    海棠谷在辰极岛北侧,靠近玉衡峰。在隆起的山间巧妙地凹下一点山谷,将明媚阳光洒入,一年年就化为了新绿娇红。

    谢蕴昭以往从这里经过,却从没在海棠花开欲燃时踏入。她落在谷口时,正一阵清风拂过,送来几点绯红。

    山谷不大,却被遍开的海棠花树造成了天然的迷宫。鸟鸣藏在花枝背后,有一种“咕——咕——”的声音不知道是哪种鸟。

    不仅有红的海棠,还有粉白的;枝干有的妖娆,有的清雅,横斜如舞,用累累花瓣变成一场看不清的梦。

    花林里没有石桌或者石凳,更没有人影。唯有鸟虫鸣叫和山林风声,却更衬托出谷中的幽静。谢蕴昭想了想,没有出声,只迈开步伐,慢悠悠地在林中穿梭。

    不多时,她鼻尖微微一动。夹在淡淡花草香气中的,是一股带着寒意的酒香。

    绕过前面亭亭玉立的新树,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株异常高大的古木。深棕的树干隐隐有玉的质地,半嵌在山谷崖壁上,将层层叠叠的繁花倾洒为凝固的霞云,比谷中任何一棵海棠花都更绚丽夺目。

    花云下有石桌和石凳。石料粗糙,截面崭新,旁边还有凹进去一大块的崖壁,无声地控诉着某人的暴行。

    那位“某人”就趴在石桌面上,一动不动,只有呼吸起伏。月白法袍垂落如云,衬得满背长发愈发乌黑柔亮。简直可以打洗发水广告了。

    一只酒壶扔在地面,眼看是喝完了。

    谢蕴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微微弯腰。她自己的影子挡住了阳光,在他闭目沉睡的脸上投下一道光与影的分界线——正落在他眉心的红痕上。没有了阳光,他的脸白得过分;乌黑的长眉微微拧着,嘴唇也抿得很紧。即便闭着眼,眉目也是俊丽的,尤其是长长的、羽丝般的睫毛。

    真睡着了?

    谢蕴昭摩拳擦掌,悄悄憋住一口气,气沉丹田——

    “哇……”

    他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谢蕴昭一声“哇”还没能扬起到调上,被他睁眼一看,就直接从半空跌落得粉碎,没了后文。

    没吓成。谢蕴昭有点悻悻,眯了眼瞧他,阴阳怪气:“醒了?给你十秒钟,有没有什么话讲?”

    刚刚醒来的青年眼中似还留着一丝迷惘。他略略支起身,眉毛依旧拧着,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。就好像在仔细辨认一个陌生人——或者一个许久未见以至于分不清真假的幻影。

    他低低说:“师妹。”

    笑意忽如春花明丽,肆意绽放。他伸出手,轻轻抚上她的面颊——但手掌又分明和肌肤隔了一层,不曾真正落下。只有几缕发丝触碰到了他的指尖。

    “少来怀柔或者撒娇。”谢蕴昭抓着他的手腕拉下去,哼笑几声,“忙?脱不开身?天枢闭关?你还真是挺忙的,在海棠谷里逍遥自在,喝酒喝到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他垂眸看了看她的手。属于女性的纤细却饱满的手指,稳稳地扣在他的手腕上;持续的温暖。

    “五年前的梅花和新雪酿造的冷香酒,近来才启封。口感绵软,冷香扑鼻,转日我给师妹送去。”他含着笑,轻轻拉下她的手,很温柔地说,“你才和光,正是努力修行的时候。去吧。”

    这人出什么毛病了?谢蕴昭感到匪夷所思,但她可不打算由着他发些奇奇怪怪的疯。

    所以她只是冷笑一声,后退两步,右手一翻便握住一把火红长剑:“说的是。天枢谢蕴昭,法修,特向天枢剑修卫枕流请教!”

    卫枕流一怔,却见金红流光划过,惊起一阵花雨纷纷。剑光和花雨背后,是她含了薄怒的面容;但那一丝怒气却像润泽的雨雾,反而化开了她藏在眉目间的艳色——清艳绝伦、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剑修侧身避过。七星龙渊不出,他行止间也仍有高妙剑意;早听说他已经修到人剑合一的境界,看来确有其事。

    “躲什么?尽管出招就是。”

    两道白影,一道剑光,还有被剑风卷起洒了漫天的花雨;一道接一道的攻击,无数气流涌动,聚合间隐然引动日光。

    海棠谷中的温度悄悄增加了一些,本就灿烂的阳光更是耀眼无匹。

    卫枕流侧开避过一剑,真心实意夸道:“看来过不了多久,师妹就能初步掌握日月剑法。”

    “想必师兄是在反讽。”他的师妹微微笑着,眼眸却比霞光更明亮,“否则,为何连飞剑都不用?师兄心里,原来一直暗暗瞧不起我么?”

    青年面色微沉,不假思索:“我何曾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就出剑!”

    嗡——

    剑光分化,一为二,二为三,三为九。转眼之间,她竟然已经又将剑法更往前推了一步!

    当!

    金光生出,伴有隐约龙鸣;七星闪烁间,一道灿烂无双的剑光横扫而过,刹那将九道火红剑光都逼退一丈远的距离。

    卫枕流反手执剑,面上笑意不再,而变成了一种十分奇异的神情。他站在原地,淡淡说:“师妹,你最好还是现在速速离去。”

    见他像是终于动怒,谢蕴昭反而灿烂一笑,也不多说,右手一招拿回飞剑,左手双指并拢沿着剑身一捋——

    无数海棠花木忽地暴涨,猛地朝剑修攻去!

    剑修脸色益发地阴沉。他不闪不躲,执剑一点;锐利金气破开条条青木,将一众花蕾打得零落委顿,好似是他心中那点发不出来的闷火。

    但没想到,下一刻——一朵朵艳丽火焰沿着木枝攀升而来,好像树木开出一树火焰之花。剑修随手点出的一缕金气被火焰吞没,熔为点点金光。

    卫枕流看一眼,神色越发紧绷,像着力压制着什么,只淡淡道:“做得好。”

    第一招用木系攻击,是为引出金系剑气,因为金克木;但木法只是佯攻,只待金气一出,就用火法克制。假如二人同为和光境界,也许她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。然而……

    卫枕流左手执剑,右手指尖一点;几道涓涓细流迎上去,看似脆弱不堪一击,却施施然地缠绕住燃烧的花木。不过片刻,就让烈烈燃烧的火焰黯淡下去。

    哒——

    这是足尖点在木头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在水流缠上火木的刹那,女修已经一踏树干飘飞而来,径直一剑劈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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