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百晓生也不恼,拄起拐杖往前挪几步,绵里藏针道:“看来铃铛说了我不少坏话啊。” 百晓生往前挪动时,刻意露出那条断腿,接着惨兮兮道:“当年你娘打断我这条腿的时候,曾承诺于我,若我此生有难,她会帮我一次,这会你娘远在五味林,不如这个人情你替你娘还了如何。” 百晓生搬出娘亲,这事不好回绝,君不白怨声道:“我娘又不在这,您这话我很难辨别真假啊。” 朱三槐将轮椅推至百晓生身前,哑奴得了几块好看的碎石,乐呵呵傻笑,将碎石揣进胸口,将百晓生横腰抱起,安放在轮椅上,那两根拐杖哑奴瞧在眼中,在手中来回甩动,很是趁手,扛在肩上,充当兵刃。 百晓生叩两声轮椅,哑奴会意,推他离青梅树近些,池中鹅卵石更圆润,哑奴从怀中掏出碎石,全丢在地上,踩上几脚,跳入池中,满池清水,被他搅动得浑浊不堪,撑开衣摆往怀中揽鹅卵石,石头沉重,衣摆不堪重负,碎成两半,鹅卵石滚落回池中,哑奴恼怒,在池中跳动不止,似孩童那般撒泼,水花四溅。 “拿一颗就好。”百晓生在岸边嘱咐道。 得了百晓生的令,只取一颗,哑奴开始犯难,捡了一颗,可又觉得水中另一颗比手中这颗好,来回反复,池水搅得更浑浊,看不全池中所有石头,只能淌出水,趴在泉边等水色澄澈。 君不白不解,百晓生为何如此宠溺哑奴。 百晓生凝视哑奴玩水片刻,扭头,拖长声调道,“不白,有件事忘了跟你说,当年你娘怀你的时候跟我家定了娃娃亲,你跟清澜可是有婚约在身的,若不想叶仙子知道,就应下我的请求,当年你我两家定亲之事我也不再提及。” 君不白抽动嘴角,这等谎言百晓生也说得出来,淡然道:“世叔,我不是三岁小孩了,你莫要诓骗我,我们两家若是定过娃娃亲,我怎会不知。” “给我一颗石头。”百晓生伸出手,朝哑奴喊道,哑奴从池中摸出一块鹅卵石,衣袖带水,将湿漉漉的石头放在百晓生手中。 百晓生催动内力烘干石头,用手指搓动石块,石块温润圆滑,把玩之余,昂头望向青梅树上的流萤,正声道:“当年沈家变故,你娘以为清澜夭折,两家婚事也不再提,让你与叶仙子定了亲,你娘那人最重承诺,若是她知道清澜活着……” 百晓生停顿不言,抬手将石子丢入池中,揉皱满池清水,涟漪扩散,圈揽起前尘旧事。 百晓生不像是扯谎,君不白好似被扣上箍圈,头疼不已,若真如百晓生所言,这与沈清澜的亲事也要趁早了断,以免节外生枝,被叶仙子听去,君不白咬牙切齿,握拳示威,重重道:“救下你女儿,婚事就此作罢,不许再提!” 百晓生阴谋得逞,目光灼灼,点头道: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 “好,最后一次。”总是被百晓生拿捏,心中不喜,君不白甩袖,御剑步入月光帷幕,头顶月光洒入洞中,凄凉无情,被他满身刀意斩碎。 洞中起风,吹乱发髻,百晓生深情望向池水中央的青梅树,笑意渐浓,诉说起心事,“你说,若是当年沈家没有变故,女儿嫁到天下楼,有那几个护犊子的怪物护着,这一生应该也会过得很幸福吧。” 青梅摇晃,树上飞下一只流萤,落在他肩上,闪着荧光。 待流萤飞走,百晓生眼角湿润,闭上眼,沉寂无声,再睁眼时,面庞冷峻,朗声道,“走了!” 哑奴还没寻得满意的石头,噘着嘴从地上爬起,将拐杖插在腰间,推着轮椅前行。 朱三槐默不作声,随在两人身后。庄主喜怒无常,比庄子里种地的李归农更让人望而生畏。 地洞出口藏在后花园中,被河道遮掩,君不白一手刀意甩出,将水渠斩断,刀意散开,惊起满院花海,君不白凌空而立。放眼望去,白石老道的羊群将整个沈家前院染成白色。 柳问舟在屋檐上拉弓引箭,漫天箭雨倾泻。他师妹在一旁护法,连弩紧扣,提防外人靠近师兄。白羊惨叫声不停,沈家前院临街的高楼之上,白石老道盘腿,单手扶着黄铜烟锅,一口一口吐出烟圈,羊鞭赶羊入府。 君不白刀意扬起的花海还未落下,每片花瓣成了叶仙子的立足之地。从屋檐步入半空,踩着花瓣靠近君不白,已入无我境,每一步,都是金陵有情司那棵情缘古树的化身。 叶仙子能知他的方位,自然是手中的相思扣,君不白关心道:“没被林秋晚为难吧。” 叶仙子摇头,一幅轻描淡写的神态,随后询问道,“你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