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若是旁人,君不白的拳已递到他脸上,此时,只能拘着晚辈的礼数,咬牙道:“您是故意的吧,明知道我不能到这种地方来。” 百晓生身下轮椅吱呀着行至窗前,他自身的熏香清雅好闻,“你说说你们家,你爹天下第一,偏偏喜欢你娘那泼辣的性子,结果天下第一也不做了,整天躲在五味林里劈柴烧火。你呢,又选了叶仙子,处处被她压制得死死地,这人生啊,少了多少乐趣。” 君不白毫不客气说道:“老子喜欢就行啊。” 百晓生感慨道:“你这句老子没你娘说得霸气。”蓦然伤神,一拳砸在轮椅上,咒骂道:“那两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啊,一个躲在五味林,一个躲在神农谷,害得我如今连个喝酒的人都没了。” 躲在五味林的,是君不白的爹君如意,躲在神农谷的,是君不白的师父兼舅舅的苏牧。 君不白连忙安慰道:“要不我陪您喝一杯。” 百晓生露出笑意,“就等你这句了。”说话间,从轮椅下的暗格摸出一坛酒,顺手撤去窗前案几上的花瓶,摆上玉盏一对,青梅酒开坛时酒香裹着酸甜味,会人又忆起青梅雨水天气。 百晓生取一枚泡得发红的青梅置入盏底,倒半盏酒,将另一半没有青梅的玉盏推到君不白能够得到的地方,也不管他是否喝酒,捏起酒盏小酌一口,放下酒盏,望向远方轻吟一声:“行舟石桥下,举伞待人归。” 他等的那人最喜欢青梅酒。 君不白将玉盏牵引至手边,浅酌慢饮,酒微甜,入口如蜜糖,“您今天找我来,不只是喝酒吧。” 百晓生将盏底的梅子衔在嘴中,纤长有骨的手把玩玉盏,面色沉重,“有件事想让你走一趟。” 君不白递还酒盏,往后退一尺,“您的归农山庄藏龙卧虎,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啊。” 百晓生放下玉盏,正襟危坐,“想让你去扬州接一个人回来,此事归农山庄不便插手。” 君不白不解,追问道:“什么人,归农山庄都不便插手。” 百晓生眉头紧锁,又倒半盏酒在唇边晃动,仰头饮尽,长舒一口气,“江南首富沈万鲸的独女沈清澜,我当年欠了沈家一个人情。” 沈清澜,美人榜上排名第五。 归农山庄不便插手的事,只有长安那边,君不白压低嗓音,“沈家得罪长安的人了?” 百晓生沉默片刻,似有难言之隐,愁容惨淡,“她的命格与宫里的那位一样,这几日宫里应该会有人去扬州接她入宫,我不便出手,只能你替我去一趟,交予其他人我实在不放心,你放心,归农山庄会在暗处助你的。” 百晓生话语中宫里的那位,自然是女帝。 君不白从爹娘那听说过一些百晓生和长安的关系,知晓这是他的难处,自家长辈开口,不好推辞,开口道:“既然您都说到这份上了,我就替你走一趟。” 百晓生露出长辈欣慰的笑容,“事成之后,我让朱三槐将他养的猪送你吃肉。” 君不白呵呵地笑,摆手推辞,“那猪可是他的命,我可不敢,当年多少人想吃他的猪,都被他宰了。” 一旁的哑奴嚼完整头乳猪,在衣衫上胡乱抹一通,听见吃肉,两眼放光,咿呀比划着。 百晓生叩两下轮椅,哑奴怏怏地坐回墙角,用沾满油污地手抠起鼻孔。 君不白猛然想起白天遇见的玉面书生,抬头问道:“您知道何人的功法能让人入梦。” 百晓生右手一翻,一只灰鸽跳出掌心,灰鸽扑棱翅膀飞向君不白,在他眼前化成一行小字,“千魔宫右护法宫心语。” 百晓生叮嘱道:“今日罗婆婆也遇见了,那人是千魔宫右护法宫心语,他的无我境是黄粱一梦,让人入梦,你没入无我境之前,再撞见他,一定要躲开。” 君不白庆幸宫心语是在姜家绸庄出手,若是别的地方,自己或许很难脱身。 百晓生又补充道:“还要小心魔尊江南,我上次见他时,他已经入了长生境,实力不比你爹弱,如今他返老还童,实力如何,已无人得知。” 返老还童!君不白不禁想起宫心语肩头的那个墨衣小丫头。 金陵秦淮河上,万千楼船画舫,莺歌笑语侵入水底。远离人声处,有一架三层楼高的画舫停在水中央,红灯高悬。 墨衣小丫头在船舱前的甲板上盘腿而坐,双头撑着头凝视面前与她同高的小火炉,火炉上的瓦罐里咕嘟煮着刚从河中捞出的鲜鱼,她嘴角的口水快要淌成河。 宫心语此时一身白色裙装,挽着金陵最时兴的发髻,站立船头,轻轻招手,河水中飞出几条鲜鱼,落在甲板上。船下行过的小舟都会为这船头伫立的绝色美人停留片刻。 君不白陪百晓生饮尽案几上的青梅酒,百晓生又将扬州之行的诸般细节讲予君不白听,定好明日一早便出发。夜色渐深,冷风吹来,君不白打了个寒颤,“世叔,我该回去了。” 百晓生紧紧衣裳,将玉盏和酒坛放回暗格,“不急,再等个人随你一起去扬州。” 君不白问到:“还有人跟我一同去?”。 “应该快到了。”百晓生叩两下轮椅,哑奴起身,走到轮椅旁,单手将轮椅拎起,扛在肩上。 君不白一头雾水,等人便等人,为何哑奴要扛起轮椅,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 百晓生邪魅一笑,“等的人我得罪不起。” 第(2/3)页